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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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水仙欲上鲤鱼去(4)

【瓶邪】水仙欲上鲤鱼去(4)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和闷油瓶是在一张床上挤着的。闷油瓶一整晚都像小孩子抱玩偶一样从背后抱着我,那一身流畅结实的肌肉啊——


直接让我这个处gay在第二天流着鼻血醒来。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闷油瓶箍在我腰上的胳膊,闷头冲进了洗手间。洗手池里被我洗的到处都是血,看得我自己都有点害怕。


我蔫蔫地往自己的包间走,想回去让闷油瓶安慰安慰我,没想到又迎面碰上了云彩。


云彩借了我张纸巾,让我擦擦脸上淡红的水渍,又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餐车吃早饭。我想了想,决定去买两份早餐,回来以后投喂给闷油瓶一份。


我便跟在云彩身后往餐车的方向走。就在我们走出硬卧车厢,经过硬座车厢的时候,火车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云彩头顶行李架上的一个皮箱也跟着大幅地晃了一下——


竟直接冲她砸了下来!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身边会出现这种死神来了一样的意外,魂飞魄散地喊了声"云彩"就伸手去拉她。但那皮箱的一角已经磕在了云彩头上,把她的脑袋砸的凹陷下去了一块。


——就跟一块砖头砸在泥巴地里似的,带着一圈圈拱起的褶皱,软塌塌地凹下去一块。


她听见我喊她,还慢悠悠地回过头,笑嘻嘻地问我:"吴老板,怎么啦?"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变了形的脑袋扯着一个扭曲的笑,眼珠子吊在眼眶外边,整张脸泥巴一样一层一层塌下来,慢悠悠在脖子上转了一百八十度,发出的却还是云彩的声音。


……


我眼前一晕,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头皮过电一样地发麻。我脸上的肌肉僵硬着,用我最后一点理智尽量口齿清晰地说:"那个,云彩,我刚想起来我出来没跟小哥说,他醒来见不着我要着急的,我就先回去了。"


云——那东西不说话,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哭一样地冲它笑笑,转过身,一步一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往回走。


满车厢的乘客都像中华小聋瞎,目不转睛地低头看手机。火车进了隧道,所有人的脸便都蒙着一层鬼气森森的青光。


我的腿越来越软,几乎走不动路。火车上的气味太呛人,直到现在,我才闻到了车上那一股淡淡的腥味。


更要命的是,空气中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我什么都不敢想,一步一步朝前走,眼看就要跨过这节硬座车厢的厢门,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


我心态彻底崩了。


我把车厢门一摔,拔腿就往前跑,边跑边嘶声力竭地喊"小哥有怪物",边喊边把身边所有我能拿得动的东西往后扔。


我背后传来了一阵又一阵蠕虫爬动般黏黏糊糊的声音。那东西还在不停地用云彩的声音叫我吴老板,听得我胃里一阵一阵地翻腾。我根本不敢回头看,强忍住想干呕的感觉,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过了两节车厢,才终于又看到了闷油瓶。


他正和一坨黑糊糊的蛇一样的东西缠斗,衣领敞得很大,我能看到他的胸膛上正绽开着一些黑色的线条。那些张牙舞爪的黑色线条渐渐一鼓一鼓地脉动起来,我感觉我家小怪兽可能是想要变回原型。


我顿时着急起来。我怕闷油瓶变回原型以后又乱学壁虎断尾巴。但是他以现在的人形又显然搞不定那条蛇一样的东西,我只眨了一下眼睛,闷油瓶从脚腕到大腿就都被那条丑蛇缠住了。


我急得心跳都要停了。


我急促地喘着气,一拳砸到了身旁的墙壁上,指关节被擦破的疼痛竟使得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一点灵光——


我扯着嗓子冲闷油瓶吼:"刀!小哥!刀!我从铺子里扔给你的那把刀!"


闷油瓶立马从腰间抽出了那把黑金古刀。


他从腰上,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了一把刀。


虽然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个野路子神仙,但是这个场面还是太有冲击性,我差点被脚下的一条触手绊倒。


闷油瓶有了龙脊背当武器,很快就把那条丑蛇切成了口味蛇,之后又将手腕一转,把刀朝我这个方向甩了过来。闷油瓶这一甩竟硬生生把刀扔出了回旋镖的效果,围着我的那一圈怪模怪样的黑虫子转瞬间就被旋转的刀锋悉数斩断。紧接着闷油瓶便冲过来,一把将我拦腰扛起,就近撞进了一个空的包厢。


这包厢从天花板到地面都到处粘上了黏液,腥味刺鼻。我手忙脚乱地用里面仅存的两个还算完好的柜子将包厢门死死地抵住,这才转过身来,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辆火车上,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的大脑像是死了。我恍恍惚惚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站在我身前的闷油瓶。


闷油瓶静静地和我对视了一会儿,慢慢俯下了身。他按住我的肩膀,将自己额头和我的抵在了一起。


他问我:"跳?"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火车此刻正行驶在一座桥上,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闷油瓶看出我的犹豫,摸了摸我的头,转身走向门口。


……他要一个人单挑一车怪物?


我的大脑又活过来了。


我如梦方醒地扑上去抱住他:"小哥别!别……我们跳吧!"


闷油瓶回过头来看我。他黑色的瞳仁像是波澜不起的深海。我被那一片黑色温柔地包围着……竟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小哥,You jump,I jump,跳吧!"


闷油瓶突然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脸。


他转过身,非常应景地把我横抱起来,一个箭步跃上车窗,又从车窗纵身跳了下去。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颈间嗅到了一丝非常好闻的味道。


我这时候才发现,很奇怪地,闷油瓶变成小怪兽的时候身上那股刺鼻的腥气,在人形时却变成了一股很特别的清香。


像是从远古湿漉漉的陆地上长出的第一株裸蕨植物那样,潮湿又清新的,古老又蓬勃的,荒凉的味道。


我把脸埋在闷油瓶的颈窝里,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胖子云彩没了。


我兄弟喜欢的姑娘,我的朋友,那一车老老少少,拖家带口的人,相携而游的友人或伴侣,刚高考完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全新人生的学生,怀着某种秘而不宣的美好心事约心上人出来散心的青年。


他们流星一样地从这个世界上划过。


无人驾驶的火车径直撞上了拐弯处的山崖,一块一块的残骸像烟花一样绽开,再坠入山谷消失不见。我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问闷油瓶:“小哥,你知道它们一直在追我,对吗?你知道我上了这辆火车以后他们可能都会因为我而死对不对?”


闷油瓶不说话。


我缩在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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